第18章 苦瓜炒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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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佑的動作非常麻利，看完房子沒多久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成為了蘇寧的鄰居。
蘇寧原本計劃是請裴安佑吃頓飯，連點哪家的外賣都想好了，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一頓忽悠，稀裏糊塗地就將廚房的主動權交到了裴安佑手上。
李曼還沒走，自然對裴安佑來做飯舉雙手雙腳讚成。
可能因為是周六，時間充沛，裴安佑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做了四菜一湯——酸菜魚，辣子雞丁，尖椒豆腐，清炒平菇，外加一碗西紅柿菠菜湯。
有葷有素，營養豐富。
蘇寧對著一桌子美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行動來表達對裴安佑的讚揚——把一桌子飯菜全都吃光。
這頓飯做完之後，蘇寧的廚房裏多了刀具兩把，調料若幹，以及沒吃完的菠菜一把，西紅柿兩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曼也因為裴安佑坐的這兩頓飯，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似乎是飯菜太過好吃，蘇寧送她去機場的時候，李曼拉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把人看住了，以後我常回來，還能讓他給我做點飯吃。”
蘇寧哭笑不得，只得再三表示接受組織委托的重任。
就這樣，她和裴安佑，正式成為住在一層樓，面對面的鄰居。
“寧姐，好消息！”
下午剛一上班，周珂就蹦蹦跳跳地從外面進來，拉著椅子坐到蘇寧邊上。
李響先湊過來：“什麽好消息？”
“我在商務部的朋友說，正東那邊已經提請合同細節洽談了！”
周珂得意洋洋地擡了下下巴：“咱們的工作馬上就要完美落幕了！”
周珂性子活泛，雖然來公司時間不久，但和各個部門的人都有些交集，她得到的消息，大多是新鮮熱乎的。
蘇寧聽到這話，只覺得心下一松，周身的血液都暢快地流動起來。
按照新津傳媒內部工作流程，一個策劃案由甲方提到商務部開始正式對合同內容進行洽談時，就證明這個項目離落實不遠了！
她升職業績的最後一個指標，箭在弦上！
企劃四部眾人自然知道正東食品策劃案的落成對蘇寧來說意味著什麽，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打心眼裏為蘇寧感到高興。
雖說蘇寧平時性格冷淡些，但待人待物主打一個真誠，工作中相處起來，她的冷淡反而更有利於工作的推進。
大家沒有不喜歡她的道理。
這其中以周珂最甚，她也不知一次說過，有蘇寧這位漂亮姐姐做自己第一份工作的第一位領導，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寧姐，要是這次...我們再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周珂說著，眨巴了兩下眼睛。
蘇寧見狀不禁抿唇笑了一下，剛準備應好，側邊馬發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推來。眾人看去，只見馬發德臉色陰沈，目光直直地看向蘇寧，聲音也頗具壓迫感：“蘇寧，到我辦公室來。”
蘇寧有些不解，站起身緩緩走過去。
即使馬發德對自己的升職諱莫如深，但也不至於當著眾人的面就表現得如此明顯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走一步看一步，進了辦公室，剛把門關上，馬發德就將支在桌面上的平板轉過來正對著蘇寧：
“你解釋一下吧，這是什麽？”
全然沒有想到的開頭讓蘇寧楞了一下，連忙低頭去看屏幕。
是幾張聊天記錄。
蘇寧只眼神輕輕掃過，赫然看到自己的頭像出現在圖片上——真是聊天雙方的其中一個。
她眉頭請擰，迅速地掃過具體內容。
“讓步”“底線”“領導要求”“私下協議”...
只看了三四行，蘇寧便看到了好幾個危險的字眼，不可控地擡起眼看向馬發德：“馬主任，這是？”
馬發德擡手收回平板，往後一靠：“舉報，我今天早上收到的。”
“舉報？”
面對蘇寧眼睛裏不容忽視的震驚，馬發德的表現則平靜許多：“對，關於你私下和正東食品項目負責人私下就策劃案細節，超出履行職責範圍內的舉報。”
“這些聊天記錄就是證據。”
馬發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了兩下，擡起眼：“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蘇寧只覺得有口氣被堵在嗓子眼，半天才呼了出來：“聊天記錄這種東西只有我的頭像，有對方的頭像，隨隨便便就能捏造出十幾張來！這能算什麽證據啊！”
馬發德神情未動，似乎早就想到蘇寧會有此辯駁，往裏收了收下巴：“當然也有P圖的可能，公司不會這麽輕易地給你定罪，但是，”
他的語氣猛地往回一收：“現在和正東食品的合作已經進入商務洽談，我們不能不顧及公司的利益。”
蘇寧只覺得嗓子發幹，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什麽意思？”
“你這件事如果是假的最好，但一旦是真的，我們不能保證你私下裏還向正東食品洩漏了多少關於公司商務洽談的具體細節，為了保護公司利益，蘇寧，從今天點你正式從正東食品這個案子撤下來，我會安排別人接手。”
蘇寧只聽到自己腦袋裏“哄”地一聲，似乎有一座直插雲端的建築在她面前轟然倒塌！
“撤？撤下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馬發德點點頭：“沒錯，你是幹這行的，應該明白我這麽做的道理。”
道理蘇寧當然懂，透露商業機密這種事情不僅違反公司內部管理規定，嚴重點甚至會上升到法律層面。
但是問題是，她根本沒有做這些事情啊！
就拿兩張尚未辨明真假的聊天記錄就要定她的罪？這未免有些過於離譜了吧！
“可是主任，這些東西真假不明，並且我願意以我的人格和職業操守擔保這是偽造的，在不進行具體調查的情況下就將我從項目上撤下來，未免有些過於武斷了吧！”
蘇寧吸了口氣，順勢將腦海中的詞匯整理好，還算從容地為自己辯解。
馬發德的眉頭在聽到蘇寧說的話之後猛地蹙起，語氣也變得更加嚴肅：“蘇寧，這些舉報的真假公司自然會有所定奪你現在這樣，算是在質問公司嗎？”
馬發德最後一句話吐字嚴厲，細品之下似乎還有點威脅的味道，蘇寧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回應。
見蘇寧楞住，馬發德的語氣又緩和了些：“小蘇啊，公司這麽做也是為你考慮，畢竟你這頭有舉報，把你撤下來，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話說至此，蘇寧就算是剛畢業的小孩此時也該反應過來，她看向馬發德的臉，突然從腸胃裏湧出一股濃濃的作嘔感。
這算是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雖說她暫時沒法確定，也不太願意相信這些舉報真的是馬發德弄來汙蔑她的，但看著對方的臉，蘇寧卻真切地產生了一股濃重的厭惡和荒誕來。
“主任，這件事，孫總知道嗎？”
蘇寧緊咬著牙關，憋著氣問道。
馬發德有些潦草地點點頭：“再叫你之前我已經和孫總報備過了，他也支持我的做法，我們這麽做真的是想要保護你啊。”
冠名堂皇的說辭。
蘇寧下頜線微微縮緊，點點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她一出門，便看到眾人那或擔憂或好奇的眼神，顯然，是她和馬發德中間爭論那兩句聲音過大，讓眾人都聽了一耳朵。
蘇寧不願，也不想露怯。
又或者說，她沒做不該做的事情，也不需要畏畏縮縮。
回到工位後，蘇寧將自己被匿名舉報，要短暫離開正東食品項目策劃的事情給眾人簡單地做了個交代。
一時之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裴安佑自然也是往前湊了兩步，但看看蘇寧那陷入沈思的臉龐，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整個辦公室就這麽安靜地度過了一個下午，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發的情況，更不想陡然出聲，影響蘇寧的判斷。
下班路上，蘇寧也一直保持著沈默的狀態，她滿腦子都是關於這件舉報的事情，絲毫沒有註意到身旁的裴安佑竟然一反常態地安靜下來，甚至二人在電梯口分別時，都沒有聽到對方說再見的聲音。
蘇寧進了門，也沒開燈，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在飯桌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緩和的敲門聲將蘇寧從沈思中拉回。
她擡眼一看，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全然黑了下來，她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在漆黑的房間中坐了一個多小時。
開門一看，果然是裴安佑。
裴安佑還穿著白天上班時穿的衣服，身上沾了些許的油煙味，手上捧著一個原木的托盤，上面放了幾個那碗倒扣著蓋好的小碟子。
“寧姐，吃晚飯嗎？”
三道菜，
青椒牛柳，素炒山藥，苦瓜炒蛋。
蘇寧看到苦瓜炒蛋時，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嘴角一擡，夾起一塊苦瓜送進嘴裏，用比平時多二十倍的力氣狠狠地咀嚼起來，咽下去後才擡起臉：“這道菜好，敗火。”
終於聽到蘇寧說話，裴安佑不禁松了口氣，邊將苦瓜炒肉往蘇寧的方向推推，邊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蘇寧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裴安佑。
“怎麽辦？”
裴安佑還在不斷調整三道菜的位置，理所當然道：“你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你計劃做點什麽？”
蘇寧聽著裴安佑的話，嘴角緩緩揚起。
——裴安佑什麽時候，這麽了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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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原本計劃是請裴安佑吃頓飯，連點哪家的外賣都想好了，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一頓忽悠，稀裏糊塗地就將廚房的主動權交到了裴安佑手上。
李曼還沒走，自然對裴安佑來做飯舉雙手雙腳讚成。
可能因為是周六，時間充沛，裴安佑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做了四菜一湯——酸菜魚，辣子雞丁，尖椒豆腐，清炒平菇，外加一碗西紅柿菠菜湯。
有葷有素，營養豐富。
蘇寧對著一桌子美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行動來表達對裴安佑的讚揚——把一桌子飯菜全都吃光。
這頓飯做完之後，蘇寧的廚房裏多了刀具兩把，調料若幹，以及沒吃完的菠菜一把，西紅柿兩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曼也因為裴安佑坐的這兩頓飯，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似乎是飯菜太過好吃，蘇寧送她去機場的時候，李曼拉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把人看住了，以後我常回來，還能讓他給我做點飯吃。”
蘇寧哭笑不得，只得再三表示接受組織委托的重任。
就這樣，她和裴安佑，正式成為住在一層樓，面對面的鄰居。
“寧姐，好消息！”
下午剛一上班，周珂就蹦蹦跳跳地從外面進來，拉著椅子坐到蘇寧邊上。
李響先湊過來：“什麽好消息？”
“我在商務部的朋友說，正東那邊已經提請合同細節洽談了！”
周珂得意洋洋地擡了下下巴：“咱們的工作馬上就要完美落幕了！”
周珂性子活泛，雖然來公司時間不久，但和各個部門的人都有些交集，她得到的消息，大多是新鮮熱乎的。
蘇寧聽到這話，只覺得心下一松，周身的血液都暢快地流動起來。
按照新津傳媒內部工作流程，一個策劃案由甲方提到商務部開始正式對合同內容進行洽談時，就證明這個項目離落實不遠了！
她升職業績的最後一個指標，箭在弦上！
企劃四部眾人自然知道正東食品策劃案的落成對蘇寧來說意味著什麽，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打心眼裏為蘇寧感到高興。
雖說蘇寧平時性格冷淡些，但待人待物主打一個真誠，工作中相處起來，她的冷淡反而更有利於工作的推進。
大家沒有不喜歡她的道理。
這其中以周珂最甚，她也不知一次說過，有蘇寧這位漂亮姐姐做自己第一份工作的第一位領導，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寧姐，要是這次...我們再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周珂說著，眨巴了兩下眼睛。
蘇寧見狀不禁抿唇笑了一下，剛準備應好，側邊馬發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推來。眾人看去，只見馬發德臉色陰沈，目光直直地看向蘇寧，聲音也頗具壓迫感：“蘇寧，到我辦公室來。”
蘇寧有些不解，站起身緩緩走過去。
即使馬發德對自己的升職諱莫如深，但也不至於當著眾人的面就表現得如此明顯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走一步看一步，進了辦公室，剛把門關上，馬發德就將支在桌面上的平板轉過來正對著蘇寧：
“你解釋一下吧，這是什麽？”
全然沒有想到的開頭讓蘇寧楞了一下，連忙低頭去看屏幕。
是幾張聊天記錄。
蘇寧只眼神輕輕掃過，赫然看到自己的頭像出現在圖片上——真是聊天雙方的其中一個。
她眉頭請擰，迅速地掃過具體內容。
“讓步”“底線”“領導要求”“私下協議”...
只看了三四行，蘇寧便看到了好幾個危險的字眼，不可控地擡起眼看向馬發德：“馬主任，這是？”
馬發德擡手收回平板，往後一靠：“舉報，我今天早上收到的。”
“舉報？”
面對蘇寧眼睛裏不容忽視的震驚，馬發德的表現則平靜許多：“對，關於你私下和正東食品項目負責人私下就策劃案細節，超出履行職責範圍內的舉報。”
“這些聊天記錄就是證據。”
馬發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了兩下，擡起眼：“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蘇寧只覺得有口氣被堵在嗓子眼，半天才呼了出來：“聊天記錄這種東西只有我的頭像，有對方的頭像，隨隨便便就能捏造出十幾張來！這能算什麽證據啊！”
馬發德神情未動，似乎早就想到蘇寧會有此辯駁，往裏收了收下巴：“當然也有P圖的可能，公司不會這麽輕易地給你定罪，但是，”
他的語氣猛地往回一收：“現在和正東食品的合作已經進入商務洽談，我們不能不顧及公司的利益。”
蘇寧只覺得嗓子發幹，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什麽意思？”
“你這件事如果是假的最好，但一旦是真的，我們不能保證你私下裏還向正東食品洩漏了多少關於公司商務洽談的具體細節，為了保護公司利益，蘇寧，從今天點你正式從正東食品這個案子撤下來，我會安排別人接手。”
蘇寧只聽到自己腦袋裏“哄”地一聲，似乎有一座直插雲端的建築在她面前轟然倒塌！
“撤？撤下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馬發德點點頭：“沒錯，你是幹這行的，應該明白我這麽做的道理。”
道理蘇寧當然懂，透露商業機密這種事情不僅違反公司內部管理規定，嚴重點甚至會上升到法律層面。
但是問題是，她根本沒有做這些事情啊！
就拿兩張尚未辨明真假的聊天記錄就要定她的罪？這未免有些過於離譜了吧！
“可是主任，這些東西真假不明，並且我願意以我的人格和職業操守擔保這是偽造的，在不進行具體調查的情況下就將我從項目上撤下來，未免有些過於武斷了吧！”
蘇寧吸了口氣，順勢將腦海中的詞匯整理好，還算從容地為自己辯解。
馬發德的眉頭在聽到蘇寧說的話之後猛地蹙起，語氣也變得更加嚴肅：“蘇寧，這些舉報的真假公司自然會有所定奪你現在這樣，算是在質問公司嗎？”
馬發德最後一句話吐字嚴厲，細品之下似乎還有點威脅的味道，蘇寧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回應。
見蘇寧楞住，馬發德的語氣又緩和了些：“小蘇啊，公司這麽做也是為你考慮，畢竟你這頭有舉報，把你撤下來，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話說至此，蘇寧就算是剛畢業的小孩此時也該反應過來，她看向馬發德的臉，突然從腸胃裏湧出一股濃濃的作嘔感。
這算是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雖說她暫時沒法確定，也不太願意相信這些舉報真的是馬發德弄來汙蔑她的，但看著對方的臉，蘇寧卻真切地產生了一股濃重的厭惡和荒誕來。
“主任，這件事，孫總知道嗎？”
蘇寧緊咬著牙關，憋著氣問道。
馬發德有些潦草地點點頭：“再叫你之前我已經和孫總報備過了，他也支持我的做法，我們這麽做真的是想要保護你啊。”
冠名堂皇的說辭。
蘇寧下頜線微微縮緊，點點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她一出門，便看到眾人那或擔憂或好奇的眼神，顯然，是她和馬發德中間爭論那兩句聲音過大，讓眾人都聽了一耳朵。
蘇寧不願，也不想露怯。
又或者說，她沒做不該做的事情，也不需要畏畏縮縮。
回到工位後，蘇寧將自己被匿名舉報，要短暫離開正東食品項目策劃的事情給眾人簡單地做了個交代。
一時之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裴安佑自然也是往前湊了兩步，但看看蘇寧那陷入沈思的臉龐，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整個辦公室就這麽安靜地度過了一個下午，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發的情況，更不想陡然出聲，影響蘇寧的判斷。
下班路上，蘇寧也一直保持著沈默的狀態，她滿腦子都是關於這件舉報的事情，絲毫沒有註意到身旁的裴安佑竟然一反常態地安靜下來，甚至二人在電梯口分別時，都沒有聽到對方說再見的聲音。
蘇寧進了門，也沒開燈，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在飯桌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緩和的敲門聲將蘇寧從沈思中拉回。
她擡眼一看，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全然黑了下來，她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在漆黑的房間中坐了一個多小時。
開門一看，果然是裴安佑。
裴安佑還穿著白天上班時穿的衣服，身上沾了些許的油煙味，手上捧著一個原木的托盤，上面放了幾個那碗倒扣著蓋好的小碟子。
“寧姐，吃晚飯嗎？”
三道菜，
青椒牛柳，素炒山藥，苦瓜炒蛋。
蘇寧看到苦瓜炒蛋時，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嘴角一擡，夾起一塊苦瓜送進嘴裏，用比平時多二十倍的力氣狠狠地咀嚼起來，咽下去後才擡起臉：“這道菜好，敗火。”
終於聽到蘇寧說話，裴安佑不禁松了口氣，邊將苦瓜炒肉往蘇寧的方向推推，邊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蘇寧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裴安佑。
“怎麽辦？”
裴安佑還在不斷調整三道菜的位置，理所當然道：“你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你計劃做點什麽？”
蘇寧聽著裴安佑的話，嘴角緩緩揚起。
——裴安佑什麽時候，這麽了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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